东方朔

东方朔
东方朔(前154年-前93年),本姓张,字曼倩,平原厌次(今山东德州陵县神头镇)人,西汉著名词赋家,幽默风趣且才华横溢,在政治方面也颇具天赋,他曾言政治得失,陈农战强国之计,但汉武帝始终把他当俳优看待,不以重用。东方朔一生著述甚丰,后人汇为《东方太中集》。
相关资料

生平

  东方朔,字曼倩,西汉平原厌次(今山东德州陵县神头镇)人。西汉辞赋家,阴阳家。汉武帝即位,征四方士人。东方朔上书自荐,诏拜为郎。后任常侍郎、太中大夫等职。平原是郡,厌次是县。

  他性格诙谐,言词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武帝前谈笑取乐,“然时观察颜色,直言切谏”(《汉书·东方朔传》)。武帝好奢侈,起上林苑,东方朔直言进谏,认为这是“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国家之用,下夺农桑之业,弃成功,就败事”(《汉书·东方朔传》)。他曾言政治得失,陈农战强国之计,但武帝始终把他当俳优看待,没有得到重用,于是写《答客难》、《非有先生论》,以陈志向和发表自己的不满。

  东方朔一生著述甚丰,写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封泰山》、《责和氏壁》、《试子诗》等,后人汇为《东方太中集》,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中。司马迁在《史记》中称他为“滑稽之雄”;晋人夏侯湛写有《东方朔画赞》,对东方朔的高风亮节以及他的睿智诙谐,备加称颂;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将此文书写刻碑(此碑至今仍保存在陵县,名《颜字碑》)。日本侵华期间,此碑曾被日本当地驻军当做军营门前水沟上的石板,马踏车碾,致字迹局部损毁。《颜字碑》的真迹和仿制品都存放在陵县人民公园的“颜碑亭”里。。《西游记》里东方朔是东华帝君的弟子,道号曼倩。

贡献

  东方朔聪明机敏,有才智胆气,性格诙谐,善讽刺,放言不羁。武帝初,上书自荐,而待诏公车,奉禄微薄;后因滑稽笑谑,受到爱幸,先后任过常侍郎、太中大夫、给事中等职。东方朔关心政事,热衷仕进,时常 观察颜色,直言切谏 ,但武帝始终将他当做俳优一类的弄臣,而不予重用,因此内心忧愤之中,越发放诞,嬉笑怒骂,玩世不恭,被视为 狂人。 东方朔的赋,《汉书·艺文志》未予著录,但是在《汉书》本传及枚皋传中,则至少提到了诸如《答客难》、《非有先生论》、《皇太子生赋》、《平乐观赋猎》等六、七篇,其中保存下来的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

  《答客难》是东方朔晚年的作品。他从二十岁负才自荐 可以为天子大臣以来近四十年间,虽然 武帝既招英俊,程其器能,用之如不及。时方外事胡、越,内兴制度,国家多事,自公孙弘以下至司马迁皆奉使方外,或为郡国守相至公卿 ,而对他,却一直与对枚皋、郭舍人一样, 诙啁而已 , 终不见用.因此内心幽愤难以平衡,遂作此篇,发泄牢骚,自慰表志。

  作品开始即虚构出一位 客 以不解之辞问难东方朔: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数,……自以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久,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意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 愤懑不平之情已经沛然而出。继而再以 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 辩答,引出一大篇 发愤以表志,……渊岳其心,麟凤其采 (《文心雕龙·杂文》)的妙文。在这部分中,作者旁征博引,谈古论今,首先以 彼一时也,此一时也 的所谓 时异事异 ,表面上看似责怪 客不知权变而终惑于大道 ,颂扬当今之 圣帝流德,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动犹运之掌,贤不肖何以异哉· 实际上则是在机巧地反话正说,极辛辣地讽刺汉武帝刚愎昏暗、贤愚不分,甚至还不如战国诸侯明白‘得士者强,失士者亡’的用人之道。尤其是当他嘲弄了 遵天之道,顺地之理,物无不得其所 的所谓盛世之后,顺势揭露封建帝王唯我独尊,凭个人好恶,对人才 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 ,致使才士 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其感情的激越、笔锋的犀利、针砭的深刻,都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至于后面对自己的困境,表示要以 务修身 ,完善道德来求得解脱,自慰之中,又流溢出封建专制制度之下多数正直的知识分子内心的无奈与悲哀。

  《答客难》在艺术上成就也是很突出的。它承继被称为宋玉的《对楚王问》,又有重要发展创新。就汉代赋体文学而言,它既不同于以司马相如《子虚赋》为代表的对统治者表示规谏的散体赋,也不同于正面抒发遭世不遇的骚体赋,而是以散文笔法通过反话正说、对比映照,在似是而非之中进行耐人寻味的发泄与嘲讽,名为 客难 己,实则为独出心裁地 难 皇帝。和贾谊《吊屈原赋》以来的骚体士不遇赋相比,前者沉郁悲慨,后者则辛辣尖刻,从而更加丰富了汉赋的艺术表现力,对后世产生了很大影响,以至于扬雄、班固、张衡、蔡邕, 迭相祖述 ;《解嘲》、《答宾戏》、《应间》、《释诲》,应运而出,蔚为大观。

  《非有先生论》也是一篇优秀的散文赋。赋中开始先虚构 非有先生仕于吴,进不称往古以厉主意,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默然无言者三年矣.于是吴王问难他: 盖怀能而不见,是不忠也;见而不行,主不明也。意者寡人殆不明乎· 经一再启发,非有先生才极其感慨地回答: 于戏!可乎哉·可乎哉·谈何容易! 接着就以 谈何容易 为中心,引经据典,借古讽今,指陈邪主之行固足畏 ,如果不遇明王圣主 ,志士仁人则不想被杀戮,就须避世以全身。全文纵横捭阖,气充辞沛。在艺术风格上与《答客难》明显有别,不以嬉笑怒骂的尖利讽刺见长,而更加表现出深味仕途艰难的感慨。结尾所展示的吴王听后 俯而深惟,仰而泣下文颐 ,痛下革弊的决心,三年之后出现 海内晏然,天下大洽 的太平盛况,实际是集中阐发了东方朔一生的政治理想。此赋写于武帝晚年已经国事日非,皇皇大汉无可挽回地由极盛渐入衰微之时,所以倍显沉重而耐人寻味。故而,班固称赞: 朔之文辞,此二篇最善。

典故

上书自荐  武帝即位初年,征召天下贤良方正和有文学才能的人。各地士人、儒生纷纷上书应聘。东方朔也给汉武帝上书,上书用了三千片竹简,两个人才扛得起,武帝读了二个月才读完。在自我推荐书中,他说:“我东方朔少年时就失去了父母,依靠兄嫂的扶养长大成人。我十三岁才读书,勤学刻苦,三个冬天读的文史书籍已够用了。十五岁学击剑,十六岁学《诗》,《书》,读了二十二万字。十九岁学孙子兵法和战阵的摆布,懂得各种兵器的用法,以及作战时士兵进退的钲鼓。这方面的书也读了二十二万字,总共四十四万字。我钦佩子路的豪言。如今我已二十二岁,身高九尺三寸。双目炯炯有神,像明亮的珠子,牙齿洁白整齐得像编排的贝壳,勇敢像孟责,敏捷像庆忌,廉俭像鲍叔,信义像尾生。我就是这样的人,够得上做天子的大臣吧!臣朔冒了死罪,再拜向上奏告。”武帝读了东方朔自许自夸的推荐书,赞赏他的气概,命令他待诏在公车署中。

升官  公车令奉禄微薄,又始终没有见到皇帝,东方朔很是不满。为了让汉武帝尽快召见自己,他故意吓唬给皇帝养马的几个侏儒:“皇帝说你们这些人既不能种田,又不能打仗,更没有治国安邦的才华,对国家毫无益处,因此打算杀掉你们。你们还不赶快去向皇帝求情!”侏儒们大为惶恐,哭着向汉武帝求饶。汉武帝问明原委,即召来东方朔责问。东方朔终于有了一个直接面对皇帝的机会。他风趣地说:“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侏儒身高3尺,我高9尺(1.94米),所挣奉禄却一样多,总不能撑死他们而饿死小臣吧!圣上如果不愿意重用我,就干脆放我回家,我不愿再白白耗费京城的白米。”东方朔诙谐风趣的语言,逗得汉武帝捧腹大笑,遂任命他侍诏金马门,不久又擢为侍郎,侍从左右。  汉武帝喜欢游戏,为政之暇,常出谜语,让侍从猜测。东方朔每猜必中,应答如流,很快得到宠幸。而东方朔则利用接近皇帝的机会,屡屡向汉武帝谏诤国政。武帝的姑妈馆陶公主,亦叫窦太主,其夫堂邑侯陈午去世后,守寡多年,已五十多岁。一个卖珠宝的女子经常到她家去,还带了个十三岁的儿子董偃。董偃长得很漂亮,窦太主就把他留在身旁,教他御射术数。到了十八岁他已是个仪表堂堂的英俊少年。他与窦太主出则执辔,入则侍侧,关系非同一般,整个京师都知道他与窦太主的关系,叫他董君。 一天武帝到窦太主家做客,公主激动万分,亲自下厨做菜。武帝坐定后对姑妈说:“希望见见你的主人翁。”窦太主就把董偃引了出来。只见董偃头戴绿帽子,手套皮筒子,跟在公主的后面,对武帝说:“臣董偃,公主家的庖人,冒死叩拜皇上万岁!”武帝见他长得很美貌,也很喜欢,赏赐他很多东西,并喊他“主人翁”。从此,董偃经常与武帝斗鸡走狗,游猎踢球。由于他与武帝关系日趋亲热,董偃名声大噪,京城王公贵戚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一天,武帝在宣室设酒宴款待窦太主和董偃。当他们要进入宣室时,东方朔执戟上前阻拦,对武帝说:“董偃有三个罪名可杀:他以人臣的名义,私侍公主,这是第一条死罪。败坏男女风化,搞乱婚姻礼制,有伤先王的制度,这是罪二;陛下正当壮盛之年,须积思放六经,留心于王事,追慕唐虞的政治,仰敬三代的教化,而董偃却不知依经书劝学,反而以靡丽为重,奢侈为称,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淫辟之路,这是国家之大贼,社会之大害,这是他第三条死罪。”武帝听后,默不作声,过一会说:“我已经摆好酒宴,下次再改吧!”东方朔说:“不可以。宣室是先王的正殿,不是议论正当的国事,不能进去!正是这样,淫乱的事情才渐渐消除下去。不要弄到这样的境地:竖貂教桓公淫乱,后来终究和易牙一同为患;庆父缢死于莒国,鲁国方得安宁;管蔡诛灭了,同室方得治安。”武帝听罢说:“是的。”便下诏停摆酒宴于宣室,改摆在北宫。让董雇从东司马门进去,后又把它改称东交门。赏赐给东方朔黄金三十斤。从此,董偃逐渐失去了宠爱,三十岁就去世了。过了几年,窦太主也去世,董偃与她一起合葬在霸陵。  东方朔在中国历史上是智慧的化身,游戏人生的典范,他毛遂自荐当了汉武帝的太中大夫,却总感觉怀才不遇,不满汉武帝给他的待遇,声称“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东方朔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他利用他的聪明把汉武帝哄得高兴得不得了,也把他看不上的权臣玩得不象个人样子。在“伴君如伴虎”的朝堂上,东方朔尽情地潇洒人生。中国古代对隐士分了三级,曰:“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东方朔被人们称之为“大隐”、“智圣”,他死后据说成了仙,在玉皇大帝的灵霄殿里也有一号,就是这位鼎鼎大名的智圣,在婚姻观上大大有异于常人,《史记》记载:“取少妇于长安中,好女,率取妇一岁所者即弃去,更取妇。所赐钱财,尽索之于女子。”按大学者王立群的解释,说这位东方朔娶妻有三条铁律:一是专娶长安女子,二是专娶小美女,三是一年一换。皇上赏给他的财物,他全部用来打发旧美女,迎娶新美女。王立群评论说:其实,封建社会的男人即使妻妾成群,旁人也不能说一句不是。厌倦了可以放在家里养着,没必要离婚。东方朔不同,他偏要放爱一条生路,看来这个“情场浪子”还是懂得怜香惜玉。

教育汉武帝  建元三年(前138年),汉武帝为了田猎游乐,拟划出关中方圆百里的良田,建造规模宏大的林苑。朝中众臣大多迎合帝意,表示赞同,东方朔却据理力谏:“听说谦虚谨慎,天将降福,骄傲奢侈,天将降灾。现在圣上嫌宫殿不高大,苑林不宽广,要建上林苑。试想,关中一带,土地肥美,物产丰饶,国家赖以太平,小民赖以富足,划地为苑,将上乏国家,下亏小民;为建造虎鹿乐园而毁人坟墓,拆人房屋,将使小民无家可归,伤心流泪,怨恨朝廷。昔殷纣王建九市而诸侯叛乱,楚灵王造章华台而楚民离心,秦始皇修阿房宫而天下大乱。前事之鉴,不可不察。”汉武帝虽不愿停修上林苑,但对东方朔表现出的胆识和忠诚十分欣赏,下诏赐给黄金百斤,并授予太中大夫给事中的官衔。  汉武帝的妹妹隆虑公主老来得子,封昭平君,深得武帝宠爱,但他却骄横不法,酒后杀人,廷尉不敢依法治罪,特向武帝请示。武帝碍于法律,不好明令赦免。于是假意哭泣,想暗示廷尉免罪。左右大臣都看出了皇帝的用意,纷纷为昭平君求情,独东方朔故作糊涂,向汉武帝祝颂说:“圣王执政,哭赏不避仇敌,诛杀不择骨肉。今圣上严明,天下幸甚!”此举使汉武帝难徇私情,不得不忍痛依法惩处了昭平君。  汉武帝好大喜功,也喜欢臣下歌功颂德。一次,武帝问东方朔:“先生以为朕是一位什么样的君主呢?”东方朔回答说:“圣上功德,超过三皇五帝,要不众多贤人怎么都辅佐您呢,譬如周公旦、邵公都来做丞相,孔丘来做御史大夫,姜子牙来做大将军……”东方朔一口气将古代32个治世能臣都说成了汉武帝的大臣。他语带讽刺,但又装出一幅滑稽相,使汉武帝欲恨不能,破泣为笑,笑恨之余又确实感到自己不如圣王。

逸闻趣事

  汉武帝有一次问东方朔:"先生看我是什么样的君主啊?"东方朔回答说:"自唐虞之后,到周朝的成康盛世,没有一位国君可以和您相比。以臣看,皇上的功勋与品德、德居黄帝、颛顼、帝喾、康尧、虞舜五帝之上,功在夏禹、商汤、周武王之前。并非仅仅如此啊!以诚待人,就能广泛地得到普天下仁人志士的支持和拥戴,朝中的文武百官,都能任用这些贤达的人。比如任周公、召公为丞相,任孔丘孔仲尼为御史大夫,任姜太公为将军,任周文王第十五子毕公高为拾遗在您身后检查有无遗漏,任骁勇的鲁国大夫卞严子为卫尉,任虞舜的臣子皋陶为大理寺卿,任虞舜的农官后稷为司农卿,任成谒的名臣伊尹为少府,任孔子的门生能言善辩的子贡为使节出使外国,任孔子的门生颜渊、闵指为博士,任擅长文字的子夏为太常卿,任伯益为右扶风,任季路为执金吾,任帝喾的儿子契为鸿胪卿,任龙逢为宗正掌管皇室亲族事物,任商朝孤竹君的儿子伯夷为京兆尹,任齐国的宰相管仲为拱已京师的冯翊郡守,任鲁国的巧匠公输班为掌管土木管透的将作大匠,任鲁献公次子德高望重的仲山甫为光禄大夫,任炎帝四狱的后裔申伯为太仆,任春秋时延陵吴公子季札为水衡都尉,任秦穆公的贤相百里奚为典属国,任鲁国大夫柳下惠为大长秋服侍皇后,任卫国大夫史鱼为协助丞相检举不法之事的司直,任宋国大夫孔父为詹事掌管皇后、太子的家事,任卫国人蘧瑗为太傅。任楚国令尹孙叔敖为诸侯相,任王庆忌为期门掌执兵麾从护卫,任郑国丞相公孙侨为郡守,任卫国勇士夏育为鼎官,任后羿为皇帝仪仗的排头兵,任宋万为司道侯为皇上在前开道……汉武帝听到这里大笑不止,又问:"在我朝为官的公孙丞相,儿大夫,董仲舒、夏侯昌、司马相如、吾仑寿王、主父偃、朱买臣、严助、汲黯、胶仓、终军、严安、徐乐、司马迁一类的人,他们都能言善辩,渊博通达,擅长文章辞赋。先生看看你自己,在哪些方面可以和这些人相比?"东方朔回答说:"我看到他们的包牙齿,长而多毛的脸,往外翻的嘴唇,长脖突下巴,罗圈腿,大肥庇股,象蛇行的歪歪斜斜的脚印,一瘸一拐的走路的姿式,我虽然长相不怎么样,还能兼有上述这些人的这些特征。"东方朔讲的,都是这样一类能进能退、随机应变的俏皮废话。一次,汉武帝让几位大臣玩猜物游戏。汉武帝在盆内扣放着一只壁虎,让几位大臣们猜,都没有猜中。东方朔自我吹虚说:"我曾学习周易,请皇上让我猜猜。"于是,他另用著草卜算一卦,回答说:"我认为它是条龙又没有长角,我说它是条蛇又长着脚。连续不断地爬行而且善于攀缘墙壁,不是壁虎就是蜥蜴。"汉武帝说:"好!果然让你猜中了。"于是赏赐给东方朔帛十疋。接着,汉武帝又让东方朔猜别的东西,都连连被他猜中,连连得到汉武帝的赏赐。当时,有一位汉武帝特别宠爱的歌舞杂技艺人叫郭舍人,能表演出各种各样的滑稽动作,经常伴侍在汉武帝身边。郭舍人喊叫道:"东方朔侥幸猜中啦,不是真本事啊!我请求皇上让我放物叫东方朔猜。他猜中了,打我一百板子;他没有猜中,请皇上赏赐给我帛。"于是,郭舍人将依附树上生长的寄生置放在盆底下,让东方朔来猜。东方朔说:"是头上顶盆用的垫圈。"郭舍人大叫:"我就知道你东方朔不能猜中嘛!"东方朔说:"生肉叫脍,干肉叫脯。放在树上就叫寄生,放在顶盆底下就叫垫圈。"汉武帝听了让倡人的主管杖打郭舍人。郭舍人被打得疼痛难忍,大声呼叫。东方朔笑着说:"啊!嘴上没毛,喊声嗷嗷,屁股越抬越高!"郭舍人非常生气,说:"东方朔随意诽谤皇上的侍从官,罪当斩首示众!"汉武帝问东方朔:"你为什么诽谤我的侍从官啊?"东方朔回答说:"我不敢诽谤皇上的侍从官啊,我说的是隐语呀!"汉武帝问:"你隐示的是什么啊?"东方朔回答说:"口无毛,指的狗洞。声嗷嗷,指的是母鸟哺育小鸟崽。尻益高,指的是鹤俯身吸食兔子。"郭舍人不服气,说:"我请求再问东方朔隐语,如果说不出来也应该打板子。"随即胡乱说道:"今壶龃,老柏涂,伊优亚,狋吽呀。你说说都隐含的什么?"东方朔回答说:"'令'是命,'壶'是盛器,'龃'齿不正,'老'人要敬,'柏'长在院庭中的树,'涂'渐渐潮湿的路径,'伊优亚'是词未穷,'狋吽呀'是两狗相争斗。"郭舍人胡乱问的这些话,东方朔立即应声,对答如流,一点也问不住他。所有在场的文武大臣们都非常惊讶。汉武帝任命东方朔为常侍郎,长期得到宠爱。进入伏天后,一次,汉武帝下诏赏赐侍从官们肉,主持分肉的御膳总管天很晚了也没有来。东方朔拔出宝剑对他的同事们说:"伏天热肉容易坏,应当早点将肉拿回家去,请你们赶快接受赏赐吧。"说完,用剑砍块肉拿着走了。主管分肉的御膳总管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汉武帝。东方朔来了后,汉武帝问:"昨天我赏赐给你们肉,你不等着总管去分,自己割一块拿走,是怎么一回事啊?"东方朔摘下帽子表示敬意。汉武帝说:"先生请起,自己责备自己吧。"东方朔再次拜谢,说:"朔来朔来,受赏赐不等待分,怎么是无礼呢?拔出宝剑割肉是何等豪壮的义举啊!没有多割肉,又是何等廉洁啊!回到家中交给妻子,又是何等的仁爱啊!"汉武帝笑着说:"本来是让先生自己责备自己,你反而自己夸奖自己了啊!"汉武帝说完,又赏赐给东方朔酒一石,肉百斤,让他拿回家中交给妻子。 

评价

  他博学多才,对当时的政治局势有自己的观点,“时观察颜色,直言切谏”,但因性格诙谐,滑稽多智,常在武帝面前谈笑,被汉武帝视为倡优之类人物,始终不得重用。于是东方朔写有《答客难》、《非有先生论》抒发不满。其中赋体散文《答客难》是其代表作,开了赋体文学的新领域。杨雄的《解嘲》和班固有《答客戏》,都是由《答客难》的形式发展来的。

  东方朔亦著有《神异经》。在后来的各种记载中,东方朔的事迹常被神化,将其描绘成暂居人间的神仙之类的人物。李白也有诗曰:“世人不识东方朔,大隐金门是谪仙”。

  东方朔同时因其滑稽多智被尊为相声业的祖师爷。

  东方朔是一个协助汉武帝巩固政权,打败匈奴、扩展疆土的智慧文人  他报读史书 精通兵法 由于过于狂妄自大 一直没得到武帝的重用 既不重用 也不流放 就这样 到后来汉武帝野心膨胀 到处征战 东方朔规劝不了  使得民不聊生 他知道这也有他的责任 因此悄然离开他过去一直向往的宫殿,归隐田间。

相关作品

怨世

世沉淖而难论兮,俗岒峨而嵾嵯。

清泠泠而歼灭兮,溷湛湛而日多。

枭鸮既以成群兮,玄鹤弭翼而屏移。

蓬艾亲入御於床笫兮,马兰踸踔而日加。

弃捐药芷与杜衡兮,余柰世之不知芳何? 何周道之平易兮,然芜秽而险戏。

高阳无故而委尘兮,唐虞点灼而毁议。

谁使正其真是兮,虽有八师而不可为。

皇天保其高兮,后土持其久。

服清白以逍遥兮,偏与乎玄英异色。

西施媞媞而不得见兮,嫫母勃屑而日侍。

桂蠹不知所淹留兮,蓼虫不知徙乎葵菜。

处涽涽之浊世兮,今安所达乎吾志。

意有所载而远逝兮,固非众人之所识。

骥踌躇於弊輂兮,遇孙阳而得代。

吕望穷困而不聊生兮,遭周文而舒志。

甯戚饭牛而商歌兮,桓公闻而弗置。

路室女之方桑兮,孔子过之以自侍。

吾独乖剌而无当兮,心悼怵而耄思。

思比干之恲恲兮,哀子胥之慎事。

悲楚人之和氏兮,献宝玉以为石。

遇历武之不察兮,羌两足以毕斮。

小人之居势兮,视忠正之何若? 改前圣之法度兮,喜嗫嚅而妄作。

亲谗谀而疏贤圣兮,讼谓闾娵为丑恶。

愉近習而蔽远兮,孰知察其黑白? 卒不得效其心容兮,安眇眇而无所归薄。

专精爽以自明兮,晦冥冥而壅蔽。

年既已过太半兮,然埳轲而留滞。

欲高飞而远集兮,恐离罔而灭败。

独冤抑而无极兮,伤精神而寿夭。

皇天既不纯命兮,余生终无所依。

原自沉於江流兮,绝横流而径逝。

七谏

七谏·初放 ——东方朔 平生于国兮,长于原野。

言语讷譅兮,又无强辅。

浅智褊能兮,闻见又寡。

数言便事兮,见怨门下。

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野。

伏念思过兮,无可改者。

群众成朋兮,上浸以惑。

巧佞在前兮,贤者灭息。

尧舜圣已没兮,孰为忠直? 高山崔巍兮,流水汤汤。

死日将至兮,与麋鹿同坑。

块兮鞠,当道宿。

举世皆然兮,余将谁告? 斥逐鸿鹄兮,近习鸱枭。

斩伐橘柚兮,列树苦桃。

便娟之修竹兮,寄生乎江潭。

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

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异心。

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

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

窃怨君之不寤兮,吾独死而后已。

七谏

初放 平生于国兮,长于原野。

言语讷譅兮,又无彊辅。

浅智褊能兮,闻见又寡。

数言便事兮,见怨门下。

王不察其长利兮,卒见弃乎原野。

伏念思过兮,无可改者。

群众成朋兮,上浸以惑。

巧佞在前兮,贤者灭息。

尧、舜圣已没兮,孰为忠直? 高山崔巍兮,水流汤汤。

死日将至兮,与麋鹿同坑。

塊兮鞠,当道宿, 举世皆然兮,余将谁告? 斥逐鸿鹄兮,近习鸱枭, 斩伐橘柚兮,列树苦桃。

便娟之修竹兮,寄生乎江潭。

上葳蕤而防露兮,下泠泠而来风。

孰知其不合兮,若竹柏之异心。

往者不可及兮,来者不可待。

悠悠苍天兮,莫我振理。

窃怨君之不寤兮,吾独死而後已。

沉江 惟往古之得失兮,览私微之所伤。

尧舜圣而慈仁兮,後世称而弗忘。

齐桓失于专任兮,夷吾忠而名彰。

晋献惑于孋姬兮,申生孝而被殃。

偃王行其仁义兮,荆文寤而徐亡。

纣暴虐以失位兮,周得佐乎吕望。

修往古以行恩兮,封比干之丘垄。

贤俊慕而自附兮,日浸淫而合同。

明法令而修理兮,兰芷幽而有芳。

苦众人之妒予兮,箕子寤而佯狂。

不顾地以贪名兮,心怫郁而内伤。

联蕙芷以为佩兮,过鲍肆而失香。

正臣端其操行兮,反离谤而见攘。

世俗更而变化兮,伯夷饿于首阳。

独廉洁而不容兮,叔齐久而逾明。

浮云陈而蔽晦兮,使日月乎无光。

忠臣贞而欲谏兮,谗谀毁而在旁。

秋草荣其将实兮,微霜下而夜降。

商风肃而害生兮,百草育而不长。

众并谐以妒贤兮,孤圣特而易伤。

怀计谋而不见用兮,岩穴处而隐藏。

成功隳而不卒兮,子胥死而不葬。

世从俗而变化兮,随风靡而成行。

信直退而毁败兮,虚伪进而得当。

追悔过之无及兮,岂尽忠而有功。

废制度而不用兮,务行私而去公。

终不变而死节兮,惜年齿之未央。

将方舟而下流兮,冀幸君之发矇。

痛忠言之逆耳兮,恨申子之沉江。

愿悉心之所闻兮,遭值君之不聪。

不开寤而难道兮,不别横之与纵。

听奸臣之浮说兮,绝国家之久长。

灭规矩而不用兮,背绳墨之正方。

离忧患而乃寤兮,若纵火于秋蓬。

业失之而不救兮,尚何论乎祸凶。

彼离畔而朋党兮,独行之士其何望? 日渐染而不自知兮,秋毫微哉而变容。

众轻积而折轴兮,原咎杂而累重。

赴湘沅之流澌兮,恐逐波而复东。

怀沙砾而自沉兮,不忍见君之蔽壅。

怨世 世沉淖而难论兮,俗岒峨而嵾嵯。

清泠泠而歼灭兮,溷湛湛而日多。

枭鸮既以成群兮,玄鹤弭翼而屏移。

蓬艾亲入御于床笫兮,马兰踸踔而日加。

弃捐药芷与杜衡兮,余柰世之不知芳何? 何周道之平易兮,然芜秽而险戏。

高阳无故而委尘兮,唐虞点灼而毁议。

谁使正其真是兮,虽有八师而不可为。

皇天保其高兮,后土持其久。

服清白以逍遥兮,偏与乎玄英异色。

西施媞媞而不得见兮,嫫母勃屑而日侍。

桂蠹不知所淹留兮,蓼虫不知徙乎葵菜。

处湣湣之浊世兮,今安所达乎吾志。

意有所载而远逝兮,固非众人之所识。

骥踌躇于弊輂兮,遇孙阳而得代。

吕望穷困而不聊生兮,遭周文而舒志。

宁戚饭牛而商歌兮,桓公闻而弗置。

路室女之方桑兮,孔子过之以自侍。

吾独乖剌而无当兮,心悼怵而耄思。

思比干之恲恲兮,哀子胥之慎事。

悲楚人之和氏兮,献宝玉以为石。

遇厉武之不察兮,羌两足以毕斮。

小人之居势兮,视忠正之何若? 改前圣之法度兮,喜嗫嚅而妄作。

亲谗谀而疏贤圣兮,讼谓闾娵为丑恶。

愉近习而蔽远兮,孰知察其黑白? 卒不得效其心容兮,安眇眇而无所归薄。

专精爽以自明兮,晦冥冥而壅蔽。

年既已过太半兮,然埳轲而留滞。

欲高飞而远集兮,恐离罔而灭败。

独冤抑而无极兮,伤精神而寿夭。

皇天既不纯命兮,余生终无所依。

愿自沉于江流兮,绝横流而径逝。

宁为江海之泥涂兮,安能久见此浊世? 怨思 贤士穷而隐处兮,廉方正而不容。

子胥谏而靡躯兮,比干忠而剖心。

子推自割而飤君兮,德日忘而怨深。

行明白而曰黑兮,荆棘聚而成林。

江离弃于穷巷兮,蒺藜蔓乎东厢。

贤者蔽而不见兮,谗谀进而相朋。

枭鸮并进而俱鸣兮,凤皇飞而高翔。

原壹往而径逝兮,道壅绝而不通。

自悲 居愁懃其谁告兮,独永思而忧悲。

内自省而不惭兮,操愈坚而不衰。

隐三年而无决兮,岁忽忽其若颓。

怜余身不足以卒意兮,冀一见而复归。

哀人事之不幸兮,属天命而委之咸池。

身被疾而不闲兮,心沸热其若汤。

冰炭不可以相并兮,吾固知乎命之不长。

哀独苦死之无乐兮,惜予年之未央。

悲不反余之所居兮,恨离予之故乡。

鸟兽惊而失群兮,犹高飞而哀鸣。

狐死必首丘兮,夫人孰能不反其真情? 故人疏而日忘兮,新人近而俞好。

莫能行于杳冥兮,孰能施于无报? 苦众人之皆然兮,乘回风而远游。

凌恆山其若陋兮,聊愉娱以忘忧。

悲虚言之无实兮,苦众口之铄金。

过故乡而一顾兮,泣歔欷而霑衿。

厌白玉以为面兮,怀琬琰以为心。

邪气入而感内兮,施玉色而外淫。

何青云之流澜兮,微霜降之蒙蒙。

徐风至而徘徊兮,疾风过之汤汤。

闻南籓乐而欲往兮,至会稽而且止。

见韩众而宿之兮,问天道之所在? 借浮云以送予兮,载雌霓而为旌。

驾青龙以驰骛兮,班衍衍之冥冥。

忽容容其安之兮,超慌忽其焉如? 苦众人之难信兮,愿离群而远举。

登峦山而远望兮,好桂树之冬荣。

观天火之炎炀兮,听大壑之波声。

引八维以自道兮,含沆瀣以长生。

居不乐以时思兮,食草木之秋实。

饮菌若之朝露兮,构桂木而为室。

杂橘柚以为囿兮,列新夷与椒桢。

鹍鹤孤而夜号兮,哀居者之诚贞。

哀命 哀时命之不合兮,伤楚国之多忧。

内怀情之洁白兮,遭乱世而离尤。

恶耿介之直行兮,世溷浊而不知。

何君臣之相失兮,上沅湘而分离。

测汨罗之湘水兮,知时固而不反。

伤离散之交乱兮,遂侧身而既远。

处玄舍之幽门兮,穴岩石而窟伏。

从水蛟而为徙兮,与神龙乎休息。

何山石之崭岩兮,灵魂屈而偃蹇。

含素水而蒙深兮,日眇眇而既远。

哀形体之离解兮,神罔两而无舍。

惟椒兰之不反兮,魂迷惑而不知路。

愿无过之设行兮,虽灭没之自乐。

痛楚国之流亡兮,哀灵修之过到。

固时俗之溷浊兮,志瞀迷而不知路。

念私门之正匠兮,遥涉江而远去。

念女嬃之婵媛兮,涕泣流乎于悒。

我决死而不生兮,虽重追吾何及。

戏疾濑之素水兮,望高山之蹇产。

哀高丘之赤岸兮,遂没身而不反。

谬谏 怨灵修之浩荡兮,夫何执操之不固? 悲太山之为隍兮,孰江河之可涸? 愿承闲而效志兮,恐犯忌而干讳。

卒抚情以寂寞兮,然怊怅而自悲。

玉与石其同匮兮,贯鱼眼与珠玑。

驽骏杂而不分兮,服罢牛而骖骥。

年滔滔而自远兮,寿冉冉而愈衰。

心悇憛而烦冤兮,蹇超摇而无冀。

固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错。

郤骐骥而不乘兮,策驽骀而取路。

当世岂无骐骥兮,诚无王良之善驭。

见执辔者非其人兮,故驹跳而远去。

不量凿而正枘兮,恐矩矱之不同。

不论世而高举兮,恐操行之不调。

弧弓弛而不张兮,孰云知其所至? 无倾危之患难兮,焉知贤士之所死? 俗推佞而进富兮,节行张而不著。

贤良蔽而不群兮,朋曹比而党誉。

邪说饰而多曲兮,正法弧而不公。

直士隐而避匿兮,谗谀登乎明堂。

弃彭咸之娱乐兮,灭巧倕之绳墨。

菎蕗杂于黀蒸兮,机蓬矢以射革。

驾蹇驴而无策兮,又何路之能极? 以直鍼而为钓兮,又何鱼之能得? 伯牙之绝弦兮,无锺子期而听之。

和抱璞而泣血兮,安得良工而剖之? 同音者相和兮,同类者相似。

飞鸟号其群兮,鹿鸣求其友。

故叩宫而宫应兮,弹角而角动。

虎啸而谷风至兮,龙举而景云往。

音声之相和兮,言物类之相感也。

夫方圜之异形兮,势不可以相错。

列子隐身而穷处兮,世莫可以寄讬。

众鸟皆有行列兮,凤独翔翔而无所薄。

经浊世而不得志兮,愿侧身岩穴而自讬。

欲阖口而无言兮,尝被君之厚德。

独便悁而怀毒兮,愁郁郁之焉极? 念三年之积思兮,愿壹见而陈辞。

不及君而骋说兮,世孰可为明之? 身寝疾而日愁兮,情沉抑而不扬。

众人莫可与论道兮,悲精神之不通。

乱曰: 鸾皇孔凤日以远兮,畜凫驾鹅。

鸡鹜满堂坛兮,鼉黽游乎华池。

要褭奔亡兮,腾驾橐驼。

铅刀进御兮,遥弃太阿。

拔搴玄芝兮,列树芋荷。

橘柚萎枯兮,苦李旖旎。

甂瓯登于明堂兮,周鼎潜潜乎深渊。

自古而固然兮,吾又何怨乎今之人。

答客难

客难东方朔曰:“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

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记,著于竹帛;唇腐齿落,服膺而不可释,好学乐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为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

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

意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曰:“是故非子之所能备。

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夫苏秦、张仪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擒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

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说得行焉。

身处尊位,珍宝充内,外有仓麋,泽及后世,子孙长享。

今则不然:圣帝德流,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为一家,动发举事,犹运之掌,贤与不肖何以异哉?遵天之道,顺地之理,物无不得其所;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驰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门户。

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传曰:‘天下无害,虽有圣人,无所施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

’故曰:时异事异。

“虽然,安可以不务修身乎哉!《诗》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苟能修身,何患不荣!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得信厥说。

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

此士所以日夜孳孳,修学敏行,而不敢怠也。

譬若鹡鸰,飞且鸣矣。

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

’‘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

”诗云:‘礼义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

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

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

盖圣人之教化如此,欲其自得之;自得之,则敏且广矣。

“今世之处士,时虽不用,块然无徒,廓然独居;上观许山,下察接舆;计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宜也。

子何疑于予哉?若大燕之用乐毅,秦之任李斯,郦食其之下齐,说行如流,曲从如环;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内定,国家安;是遇其时者也,子又何怪之邪?语曰:‘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筵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犹是观之,譬由鼱鼩之袭狗,孤豚之咋虎,至则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处士,虽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适足以明其不知权变,而终惑于大道也。

答客难

客难东方朔曰:“苏秦、张仪一当万乘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泽及后世。

今子大夫修先王之术,慕圣人之义,讽诵诗书百家之言,不可胜记,著于竹帛;唇腐齿落,服膺而不可释,好学乐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为智能海内无双,则可谓博闻辩智矣。

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久,积数十年,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

意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 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曰:“是故非子之所能备。

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哉?夫苏秦、张仪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擒以兵,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

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说得行焉。

身处尊位,珍宝充内,外有仓麋,泽及后世,子孙长享。

今则不然:圣帝德流,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天下平均,合为一家,动发举事,犹运之掌,贤与不肖何以异哉?遵天之道,顺地之理,物无不得其所;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之上,抑之则在深渊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驰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慕之,困于衣食,或失门户。

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传曰:‘天下无害,虽有圣人,无所施才;上下和同,虽有贤者,无所立功。

’故曰:时异事异。

“虽然,安可以不务修身乎哉!《诗》曰:‘鼓钟于宫,声闻于外。

’‘鹤鸣九皋,声闻于天’。

苟能修身,何患不荣!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武,得信厥说。

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

此士所以日夜孳孳,修学敏行,而不敢怠也。

譬若鹡鸰,飞且鸣矣。

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

’‘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常,小人计其功。

”诗云:‘礼义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

明有所不见,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

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

盖圣人之教化如此,欲其自得之;自得之,则敏且广矣。

“今世之处士,时虽不用,块然无徒,廓然独居;上观许山,下察接舆;计同范蠡,忠合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偶少徒,固其宜也。

子何疑于予哉?若大燕之用乐毅,秦之任李斯,郦食其之下齐,说行如流,曲从如环;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内定,国家安;是遇其时者也,子又何怪之邪?语曰:‘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筵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犹是观之,譬由鼱鼩之袭狗,孤豚之咋虎,至则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处士,虽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适足以明其不知权变,而终惑于大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