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较大车装个够,它横竖不说一句话,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它把头沉重地垂下!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它有泪只往心里咽,眼里飘来一道鞭影,他抬起头望望前面。
总得较大车装个够,它横竖不说一句话,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它把头沉重地垂下!这刻不知道下刻的命,它有泪只往心里咽,眼里飘来一道鞭影,他抬起头望望前面。
──纪念鲁迅有感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
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垮;给人民作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把名字刻入石头的,名字比尸首烂得更早;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到处是青青的野草。
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的人,他的下场可以看到;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活的人,群众把他抬举得很高,很高。
日头堕到鸟巢里,黄昏还没溶尽归鸦的翅膀,陌生的道路无归宿的薄暮,把这群人度到这座古镇上。
沉重的影子,扎根在大街两旁,一簇一簇,像秋郊的禾堆一样,静静的,孤寂的,支撑着一个大的凄凉。
满染征尘的古怪的服装,告诉了他们的来历,一张一张兜着阴影的脸皮,说尽了他们的情况。
螺丝的炊烟牵动着一串亲热的眼光,在这群人心上抽出了一个不忍的想象:「这时,黄昏正徘徊在古树梢头,从无烟火的屋顶慢慢地涨大到无边,接着,阴森的凄凉吞了可怜的故乡。
」铁力的疲倦,连人和想象一齐推入了朦胧,但是,更猛烈的饥饿立刻又把他们牵回了异乡。
像一个天神从梦里落到这群人身旁,一只灰色的影子,手里亮着一支长枪。
一个小声,在他们耳中开出天大的响:「年头不对,不敢留生人在镇上。
」「唉!人到那里,灾荒到哪里!」一阵叹息,黄昏更加了苍茫。
一步一步,这群人走下了大街,走开了这异乡,小孩子的哭声乱了大人的心肠,铁门的响声截断了最后一人的脚步,这时,黑夜爬过了古镇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