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

宋玉
宋玉,又名子渊,战国时鄢(今襄樊宜城)人, 楚国辞赋作家。生于屈原之后,或曰是屈原弟子。曾事楚顷襄王。好辞赋,为屈原之后辞赋家,与唐勒、景差齐名。相传所作辞赋甚多,《汉书·卷三十·艺文志第十》录有赋16篇,今多亡佚。流传作品有《九辨》、《风赋》、《高唐赋》、《登徒子好色赋》等,但后3篇有人怀疑不是他所作。所谓“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典故皆他而来。
相关资料

生平

  关于宋玉的生平,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载:"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记述极为简略。《韩诗外传》有"宋玉因其友而见楚相"之言。刘向《新序》则作"宋玉因其友以见楚襄王","事楚襄王而不见察",同时又有"楚威王(襄王的祖父)问于宋玉"的话。王逸在《楚辞章句》中则说他是屈原的弟子。晋代习凿齿《襄阳耆旧传》又说:"宋玉者,楚之鄢人也,故宜城有宋玉,始事屈原,原既放逐,求事楚友景差。"总之,关于宋玉的生平,众说纷纭,至难分晓。大体上说,宋玉当生在屈原之后,且出身寒微,在仕途上颇不得志。

  关于宋玉师承,普遍认为他师承屈原。但也有学者认为王逸晚于屈原200年后才说宋玉是屈原弟子是没有依据的,是其把“祖(承袭、效法)屈原”理解为“师从屈原”了。

  最早据《汉书·艺文志》载,有16篇。现今相传为他所作的,《九辩》、《招魂》两篇,见于王逸《楚辞章句》;《风赋》、《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对楚王问》 5篇,见于萧统《文选》;《笛赋》、《大言赋》、《小言赋》、《讽赋》、《钓赋》、《舞赋》 6篇,见于章樵《古文苑》;《高唐对》、《微咏赋》、《郢中对》 3篇,见于明代刘节《广文选》。但这些作品,真伪相杂,可信而无异议的只有《九辩》一篇。《招魂》颇多争议,一般认为是屈原所作。

  其他如《高唐赋》、《神女赋》、《登徒子好色赋》、《风赋》等篇,也有人认为不是宋玉所作,不过它们在文学史上的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

  宋玉的成就虽然难与屈原相比,但他是屈原诗歌艺术的直接继承者。在他的作品中,物象的描绘趋于细腻工致,抒情与写景结合得自然贴切, 在楚辞与汉赋之间,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后人多以屈宋并称,可见宋玉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年表

公元前298年,生于今宜城南郊腊树村。 公元前291年,宋玉十岁时随屈原入鄢郢。公元前284年,五国灭齐,楚将淖齿救齐时杀了齐王。当年屈原逐放,宋玉17岁。公元前282年春。景差为楚襄王推荐了宋玉,被襄王任文学侍臣,后为大夫。做《高唐赋》、《大言赋》、《小言赋》。宋玉得云梦之田。公元前281年秋,宋玉作《讽赋》。公元前280年夏。宋玉作《风赋》。公元前280年秋。宋玉作《对楚王问》。公元前279年夏。宋玉作《钓赋》。公元前278年2月,楚大夫昭奇叛乱。宋玉与庄辛联手平乱。宋玉为议政大夫,时年22岁。公元前278年春,写《神女赋》。公元前278年4月,秦将白起引蛮河水,用长渠攻陷楚都。楚襄王迁都陈。公元前263年襄王卒考烈王20岁继位。宋玉38岁。公元前258年,宋玉劝考烈王联赵。毛遂自荐,宋玉再为议政大夫,时年43岁。公元前253年,宋玉48岁。黄歇得宠,考烈王冷遇宋玉。公元前249年,楚灭鲁,黄歇架空考烈王。宋玉被免一切职务,宋玉52岁。这年写《九辩》。公元前241年,楚迁都寿春。宋玉写《招魂》60岁。公元前227年,荆轲刺秦。宋玉写《笛赋》公元前222年,楚亡,玉卒。约享年七十六岁

墓冢

  墓冢碑铭可以作为考察人之生平的力证。然而,光凭墓冢是不能断故里的。如钟祥原有屈原墓,唐代女诗人鱼玄机过郢州诗中有“折碑岭下三闾墓”句,但这不能否定屈原故里为秭归人的事实。况且,墓冢有葬身墓和衣冠冢之分,据史料载,全国有宋玉墓五处,究竟哪一处为宋玉葬身墓?再说碑铭,即如鄢郢(今宜城)之宋玉墓,清嘉庆二十一年的重修墓碑,碑文的关键内容“阳春白雪千人废,暮雨朝云万古疑”等句,却分明说的郢中故事和宋玉侍楚襄王的事迹,今钟祥还有“阳春白雪”巨碑和嘉靖皇帝之父兴献王亲制的“阳春台赋”汉白玉石巨碑。若以此而定,则宋玉确实是故楚郊郢—郢中人,即今钟祥人无疑了。

相关作品

登徒子好色赋并序

大夫登徒子侍於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娴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

」王以登徒子之言问宋玉。

玉曰:「体貌娴丽,所受於天也;口多微辞,所学於师也。

至于好色,臣无有也。

」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

」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

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

登徒子则不然。

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

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

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以为美色。

愚乱之邪臣,自以为守德。

谓不如彼矣。

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未敢云也。

」王曰:「试为寡人说之。

」大夫曰:「唯唯。

」臣少曾远游,周览九土,足历五都。

出咸阳,熙邯郸,从容郑、卫、溱、洧之间。

是时,向春之末,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群女出桑。

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装。

臣观其美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

」于是处子恍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

意密体疏,俯仰异观,含喜微笑,窃视流眄。

复称诗曰:「寤春风兮发鲜荣,洁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

」因迁延而辞避。

盖徒以微辞相感动,精神相依凭。

目欲其颜,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

故足称也。

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登徒子好色赋

大夫登徒子侍于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
王以登徒子之言问宋玉。玉曰:"体貌闲丽,所受于天也;口多微辞,所学于师也;至于好色,臣无有也。"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以为美色,愚乱之邪;臣自以为守德,谓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寡人说之。"大夫曰:"唯唯。臣少曾远游,周览九土,足历五都。出咸阳、熙邯郸,从容郑、卫、溱 、洧之间 。是时向春之末 ,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群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装。臣观其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处子怳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密体疏,俯仰异观;含喜微笑,窃视流眄。复称诗曰:'寐春风兮发鲜荣,洁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微辞相感动。精神相依凭;目欲其颜,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
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九辩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泬漻兮天高而气清,寂寥兮收潦而水清。

憯悽增欷兮,薄寒之中人,怆怳懭悢兮,去故而就新。

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惆怅兮而私自怜!燕翩翩其辞归兮,蝉寂漠而无声。

雁廱廱而南游兮,鹍鸡啁哳而悲鸣。

独申旦而不寐兮,哀蟋蟀之宵征。

时亹亹而过中兮,蹇淹留而无成。

悲忧穷戚兮独处廓,有美一人兮心不绎。

去乡离家兮来远客,超逍遥兮今焉薄!专思君兮不可化,君不知兮可奈何!蓄怨兮积思,心烦憺兮忘食事。

原一见兮道余意,君之心兮与余异。

车既驾兮朅而归,不得见兮心伤悲。

倚结軨兮长太息,涕潺湲兮下霑轼。

忼慨绝兮不得,中瞀乱兮迷惑。

私自怜兮何极?心怦怦兮谅直。

皇天平分四时兮,窃独悲此凛秋。

白露既下百草兮,奄离披此梧楸。

去白日之昭昭兮,袭长夜之悠悠。

离芳蔼之方壮兮,余萎约而悲愁。

秋既先戒以白露兮,冬又申之以严霜。

收恢台之孟夏兮,然欿傺而沉藏。

叶菸邑而无色兮,枝烦挐而交横。

颜淫溢而将罢兮,柯仿佛而萎黄。

萷櫹椮之可哀兮,形销铄而瘀伤。

惟其纷糅而将落兮,恨其失时而无当。

揽騑辔而下节兮,聊逍遥以相佯。

岁忽忽而遒尽兮,恐余寿之弗将。

悼余生之不时兮,逢此世之俇攘。

澹容与而独倚兮,蟋蟀鸣此西堂。

心怵惕而震荡兮,何所忧之多方。

卬明月而太息兮,步列星而极明。

窃悲夫蕙华之曾敷兮,纷旖旎乎都房。

何曾华之无实兮,从风雨而飞飏!以为君独服此蕙兮,羌无以异于众芳。

闵奇思之不通兮,将去君而高翔。

心闵怜之惨悽兮,愿一见而有明。

重无怨而生离兮,中结轸而增伤。

岂不郁陶而思君兮?君之门以九重!猛犬狺狺而迎吠兮,关梁闭而不通。

皇天淫溢而秋霖兮,后土何时而得漧?塊独守此无泽兮,仰浮云而永叹!何时俗之工巧兮?背绳墨而改错! 郤骐骥而不乘兮,策驽骀而取路。

当世岂无骐骥兮,诚莫之能善御。

见执辔者非其人兮,故駶跳而远去。

凫雁皆唼夫梁藻兮,凤愈飘翔而高举。

圜凿而方枘兮,吾固知其鉏铻而难入。

众鸟皆有所登棲兮,凤独遑遑而无所集。

原衔枚而无言兮,尝被君之渥洽。

太公九十乃显荣兮,诚未遇其匹合。

谓骐骥兮安归?谓凤皇兮安棲?变古易俗兮世衰,今之相者兮举肥。

骐骥伏匿而不见兮,凤皇高飞而不下。

鸟兽犹知怀德兮,何云贤士之不处?骥不骤进而求服兮,凤亦不贪餧而妄食。

君弃远而不察兮,虽原忠其焉得?欲寂漠而绝端兮,窃不敢忘初之厚德。

独悲愁其伤人兮,冯郁郁其何极?霜露惨悽而交下兮,心尚幸其弗济。

霰雪雰糅其增加兮,乃知遭命之将至。

原徼幸而有待兮,泊莽莽与野草同死。

原自往而径游兮,路壅绝而不通。

欲循道而平驱兮,又未知其所从。

然中路而迷惑兮,自压桉而学诵。

性愚陋以褊浅兮,信未达乎从容。

窃美申包胥之气盛兮,恐时世之不固。

何时俗之工巧兮?灭规矩而改凿!独耿介而不随兮,原慕先圣之遗教。

处浊世而显荣兮,非余心之所乐。

与其无义而有名兮,宁穷处而守高。

食不媮而为饱兮,衣不苟而为温。

窃慕诗人之遗风兮,原讬志乎素餐。

蹇充倔而无端兮,泊莽莽而无垠。

无衣裘以御冬兮,恐溘死不得见乎阳春。

靓杪秋之遥夜兮,心缭悷而有哀。

春秋逴逴而日高兮,然惆怅而自悲。

四时递来而卒岁兮,阴阳不可与俪偕。

白日晼晚其将入兮,明月销铄而减毁。

岁忽忽而遒尽兮,老冉冉而愈弛。

心摇悦而日幸兮,然怊怅而无冀。

中憯恻之悽怆兮,长太息而增欷。

年洋洋以日往兮,老嵺廓而无处。

事亹亹而觊进兮,蹇淹留而踌躇。

何氾滥之浮云兮?猋壅蔽此明月。

忠昭昭而原见兮,然霠曀而莫达。

原皓日之显行兮,云蒙蒙而蔽之。

窃不自聊而原忠兮,或黕点而汙之。

尧舜之抗行兮,瞭冥冥而薄天。

何险巇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彼日月之照明兮,尚黯黮而有瑕。

何况一国之事兮,亦多端而胶加。

被荷裯之晏晏兮,然潢洋而不可带。

既骄美而伐武兮,负左右之耿介。

憎愠惀之修美兮,好夫人之慷慨。

众踥蹀而日进兮,美超远而逾迈。

农夫辍耕而容与兮,恐田野之芜秽。

事緜緜而多私兮,窃悼後之危败。

世雷同而炫曜兮,何毁誉之昧昧!今修饰而窥镜兮,後尚可以竄藏。

愿寄言夫流星兮,羌倏忽而难当。

卒壅蔽此浮云,下暗漠而无光。

尧舜皆有所举任兮,故高枕而自适。

谅无怨于天下兮,心焉取此怵惕?乘骐骥之浏浏兮,驭安用夫强策?谅城郭之不足恃兮,虽重介之何益?邅翼翼而无终兮,忳惛惛而愁约。

生天地之若过兮,功不成而无嶜。

原沉滞而不见兮,尚欲布名乎天下。

然潢洋而不遇兮,直怐愗而自苦。

莽洋洋而无极兮,忽翱翔之焉薄?国有骥而不知乘兮,焉皇皇而更索?宁戚讴于车下兮,桓公闻而知之。

无伯乐之相善兮,今谁使乎誉之?罔流涕以聊虑兮,惟著意而得之。

纷纯纯之愿忠兮,妒被离而鄣之。

原赐不肖之躯而别离兮,放游志乎云中。

乘精气之抟抟兮,骛诸神之湛湛。

骖白霓之習習兮,历群灵之丰丰。

左硃雀之茇茇兮,右苍龙之躣躣。

属雷师之阗阗兮,通飞廉之衙衙。

前轻辌之锵锵兮,后辎乘之从从。

载云旗之委蛇兮,扈屯骑之容容。

计专专之不可化兮,原遂推而为臧。

登徒子好色赋

  大夫登徒子侍于楚王,短宋玉曰:"玉为人体貌闲丽,口多微辞,又性好色。愿王勿与出入后宫。" 
  王以登徒子之言问宋玉。玉曰:"体貌闲丽,所受于天也;口多微辞,所学于师也;至于好色,臣无有也。"王曰:"子不好色,亦有说乎?有说则止,无说则退。"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 ;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然此女登墙窥臣三年,至今未许也。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是时,秦章华大夫在侧,因进而称曰:"今夫宋玉盛称邻之女,以为美色,愚乱之邪;臣自以为守德,谓不如彼矣。且夫南楚穷巷之妾,焉足为大王言乎?若臣之陋,目所曾睹者,未敢云也。"王曰:"试为寡人说之。"大夫曰:"唯唯。臣少曾远游,周览九土,足历五都。出咸阳、熙邯郸,从容郑、卫、溱 、洧之间 。是时向春之末 ,迎夏之阳,鸧鹒喈喈,群女出桑。此郊之姝,华色含光,体美容冶,不待饰装。臣观其丽者,因称诗曰:'遵大路兮揽子祛'。赠以芳华辞甚妙。于是处子怳若有望而不来,忽若有来而不见。意密体疏,俯仰异观;含喜微笑,窃视流眄。复称诗曰:'寐春风兮发鲜荣,洁斋俟兮惠音声,赠我如此兮不如无生。'因迁延而辞避。盖徒以微辞相感动。精神相依凭;目欲其颜,心顾其义,扬《诗》守礼,终不过差,故足称也。"
  于是楚王称善,宋玉遂不退。

宋玉对楚王问

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其有遗行与?何士民众庶不誉之甚也!” 宋玉对曰:“唯,然,有之!愿大王宽其罪,使得毕其辞。

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

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

其为《阳春》、《白雪》,国中有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

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

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故鸟有凤而鱼有鲲。

凤皇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

夫蕃篱之鷃,岂能与之料天地之高哉?鲲鱼朝发昆仑之墟,暴鬐于碣石,暮宿于孟诸。

夫尺泽之鲵,岂能与之量江海之大哉?故非独鸟有凤而鱼有鲲,士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