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⑴终南:终南山,在唐京城长安(今陕西西安)南面六十里处。馀(yú)雪:指未融化之雪。馀,即余。
⑵阴岭:北面的山岭,背向太阳,故曰阴。
⑶林表:林外,林梢。霁(jì):雨、雪后天气转晴。
⑷暮寒:傍晚的寒气。
韵译
从长安望终南山北景色秀美,远看岭上积雪似乎浮在云端。
雨雪晴后夕阳微光染亮树梢,长安城中傍晚反增阵阵轻寒。
散译
终南山北坡一片清丽,皑皑积雪似白云飘浮在天际。林梢被初晴的阳光映照得分外透明,黄昏的城里又增添了阵阵寒气。
这是一首应试诗。《唐诗纪事》记载,祖咏年轻时去长安应考,文题是“终南望馀雪”,必须写出一首六韵十二句的五言长律。祖咏看完后思考了一下,写出了四句就搁笔了。他感到这四句已经表达完整,若按照考官要求写成六韵十二句的五言体,则有画蛇添足的感觉。当考官让他重写时,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考官很不高兴。结果祖咏未被录取。
题意是望终南山之余雪。从长安城中遥望终南山,所见的自然是它的“阴岭”;而且,惟其“阴”,才有“馀雪”。“阴”字下得很确切。“秀”是望中所得的印象,既赞颂了终南山,又引出下句。“积雪浮云端”,就是“终南阴岭秀”的具体内容。这个“浮”字下得十分生动。自然,积雪不可能浮在云端。这是说:终南山的阴岭高出云端,积雪未化。云,总是流动的;而高出云端的积雪又在阳光照耀下寒光闪闪,正给人以“浮”的感觉。或许有的读者要说:“这里并没有提到阳光呀!”这里是没有提,但下句却作了补充。“林表明霁色”中的“霁色”,指的就是雨雪初晴时的阳光给“林表”涂上的色彩。同时,“积雪浮云端”一句写出了终南山高耸入云,表达了作者的凌云壮志。
“明”字当然下得好,但“霁”字更重要。作者写的是从长安遥望终南余雪的情景。终南山距长安城南约六十华里,从长安城中遥望终南山,阴天固然看不清,就是在大晴天,一般看到的也是笼罩终南山的蒙蒙雾霭;只有在雨雪初晴之时,才能看清它的真面目。贾岛的《望山》诗里是这样写终南山的:“日日雨不断,愁杀望山人。天事不可长,劲风来如奔。阴霾一似扫,浩翠泻国门。长安百万家,家家张屏新。”久雨新晴,终南山翠色欲流,长安百万家,家家门前张开一面新崭崭的屏风,非常好看。唐时如此,现在仍如此,久住西安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如果写从长安城中望终南馀雪而不用一个“霁”字,却说望见终南阴岭的馀雪如何如何,那就不是客观真实了。
祖咏不仅用了“霁”,而且选择的是夕阳西下之时的“霁”。他说“林表明霁色”,而不说山脚、山腰或林下“明霁色”,这是很费推敲的。“林表”承“终南阴岭”而来,自然在终南高处。只有终南高处的林表才明霁色,表明西山已衔半边日,落日的余光平射过来,染红了林表,不用说也照亮了浮在云端的积雪。而结句的“暮”字,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前三句,写“望”中所见;末一句,写“望”中所感。俗谚有云:“下雪不冷消雪冷。”又云:“日暮天寒。”一场雪后,只有终南阴岭尚余积雪,其他地方的雪正在消融,吸收了大量的热,自然要寒一些;日暮之时,又比白天寒;望终南余雪,寒光闪耀,就令人更增寒意。做望终南余雪的题目,写到因望余雪而增加了寒冷的感觉,意思的确完满了,就不必死守清规戎律,再凑几句了。
王士禛在《渔洋诗话》卷上里,把这首诗和陶潜的“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王维的“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宽”等并列,称为咏雪的“最佳”之作。诗中的霁色、阴岭等词烘托出了诗题中余字的精神。 题意是望终南山之余雪。从长安城中遥望终南山,所见的自然是它的“阴岭”;而且,惟其“阴”,才有“馀雪”。“阴”字下得很确切。“秀”是望中所得的印象,既赞颂了终南山,又引出下句。“积雪浮云端”,就是“终南阴岭秀”的具体内容。这个“浮”字下得十分生动。自然,积雪不可能浮在云端。这是说:终南山的阴岭高出云端,积雪未化。云,总是流动的;而高出云端的积雪又在阳光照耀下寒光闪闪,正给人以“浮”的感觉。或许有的读者要说:“这里并没有提到阳光呀!”这里是没有提,但下句却作了补充。“林表明霁色”中的“霁色”,指的就是雨雪初晴时的阳光给“林表”涂上的色彩。同时,“积雪浮云端”一句写出了终南山高耸入云,表达了作者的凌云壮志。
“明”字当然下得好,但“霁”字更重要。作者写的是从长安遥望终南余雪的情景。终南山距长安城南约六十华里,从长安城中遥望终南山,阴天固然看不清,就是在大晴天,一般看到的也是笼罩终南山的蒙蒙雾霭;只有在雨雪初晴之时,才能看清它的真面目。贾岛的《望山》诗里是这样写终南山的:“日日雨不断,愁杀望山人。天事不可长,劲风来如奔。阴霾一似扫,浩翠泻国门。长安百万家,家家张屏新。”久雨新晴,终南山翠色欲流,长安百万家,家家门前张开一面新崭崭的屏风,非常好看。唐时如此,现在仍如此,久住西安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如果写从长安城中望终南馀雪而不用一个“霁”字,却说望见终南阴岭的馀雪如何如何,那就不是客观真实了。
祖咏不仅用了“霁”,而且选择的是夕阳西下之时的“霁”。他说“林表明霁色”,而不说山脚、山腰或林下“明霁色”,这是很费推敲的。“林表”承“终南阴岭”而来,自然在终南高处。只有终南高处的林表才明霁色,表明西山已衔半边日,落日的余光平射过来,染红了林表,不用说也照亮了浮在云端的积雪。而结句的“暮”字,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前三句,写“望”中所见;末一句,写“望”中所感。俗谚有云:“下雪不冷消雪冷。”又云:“日暮天寒。”一场雪后,只有终南阴岭尚余积雪,其他地方的雪正在消融,吸收了大量的热,自然要寒一些;日暮之时,又比白天寒;望终南余雪,寒光闪耀,就令人更增寒意。做望终南余雪的题目,写到因望余雪而增加了寒冷的感觉,意思的确完满了,就不必死守清规戎律,再凑几句了。
王士禛在《渔洋诗话》卷上里,把这首诗和陶潜的“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王维的“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宽”等并列,称为咏雪的“最佳”之作。诗中的霁色、阴岭等词烘托出了诗题中余字的精神。